(2006 12/4在p2發表)
今年,我的身份總算是個選手。
或許很多人不相信,
但是,從1999年成為大學新鮮人,
2000年加入劍道社,
到了2006年,這真的是我第一次成為團體賽的選手。
寫到這裡,忍不住回頭去社版精華區看了一下前些年的文章,
1999年我入學,但沒有參加社團。
20002002年,我入社了,但生活的重心並不在劍道社。
參加了2002年的個人賽,打了外校某人一支kote...
(依稀記得好像那段日子還被認定是嘴泡王,被某些人討厭(?),
全社好像只有卓浩右比較有在跟我互動...XD)
2003年,郭伯回來了,因為學長的訓練,我開始能在比賽裡得分了,
大專盃卻因為SARS停辦。
2004,大專盃在5月,我在1月畢業離校了,然後在6月中入伍。
2005,大專盃在12月,我退伍了,當天以社會人士的身份參加北市主委盃。
2006,我很意外的回來當學生,很意外的...
Anyway,這次能夠上場,對我來說或許也就像是熟男的初戀一樣,
珍惜、期盼、患得患失,還有莫名的緊張感。
看到自己在選手名單裡被標記著「得分」、「過關」的記號,
聽見梁老師在技擊室裡用慢條斯理、字正腔圓的口吻說出我的名字的時候,
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
我想起了2004年,因為自己疏忽而失去出賽資格的記憶。
感到榮幸,然而我也知道,在這次的出賽陣容裡,
我可能是台大唯一的缺口。
壓力又更大了。
感謝老天,我有一群好隊友、一群好朋友。
打從十一月初的全國中正盃開始,
大專盃的陣容在不穩定的狀況裡漸漸成形。
我們也在一次一次的比賽裡凝聚所謂的「一體感」。
雖然劍道比賽是5個人上場,每個人各打各的,最後把成績加總起來計算輸贏,
但是裡面的細緻程度,卻不是加法操作這麼簡單的事情。
我知道自己不是其他隊友那種開創型的英雄人物,
只能盡力守成。
北市中正盃和海洋大學曾大衛對打前,
曾小雞判斷局勢後對我說:「學長,你這場不能輸。」
不過我還是被對方兩支俐落的攻擊打了下來,
所幸大源最後把對方大將拿下,我們才順利晉級。
這個經驗後來就這樣一直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每次上場前,我總會想起這樣的經驗,
角色定位越來越清楚的時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自己越來越明白上場的時候要做什麼,
而且,也彷彿知道隊友的期盼和想望。
喜悅是一體的,壓力是一體,對勝利的渴求是一體的,
經過兩次中正盃的練兵,
12月1日,我們往彰化出發了。
星期五晚上,
看過秩序冊的長老說了一句話:「各校果然都有留一手啊。」
吃完飯,回到旅館,
發現好幾個學校都有熟悉的但練兵時沒出現的名字出現在選手名單裡,
淡江吳怡宏;
文化李京衡、李俊毅;
輔大王瑞源;
海大林正立。
中南部那些幾乎沒交手過的學校就更不用說了。
緊張感一度升高。
針對比賽交換一下意見之後,大家就各自回房睡覺了。
我很幸運的和敦程兄共用一個雙人房,
有個這麼可靠的伙伴,光是聊天就消除不少緊張感。
睡前,米奧和阿剛又跑來喝酒聊天吃宵夜,
四個人一邊閒聊一邊看幸福家庭計畫,
感覺忽然很休閒...
天亮之後是12月2日,星期六,
今天的賽程是團體得分賽。
分析了一下賽程表,我們得到了一個結論,
在雙敗淘汰的賽制下,如果留在勝部,就會輕鬆很多,
要是掉進敗部,這條路就會很長很遠了。
對於全隊的戰績,我實在是沒辦法全部回想起來,
只能提一些自己的,還有一些印象深刻的。
我們的第一個對手,卻是在北市中正盃就讓我們很頭痛的海洋大學,
陳泰宏、宋長紘、曾大衛就已經叫人很頭痛了,這次還多了一個林正立。
不過林正立的學生身份似乎是有疑慮的,
打完前四支,戰局仍不明朗,
到了大將戰,長老當機立斷向大會提出申請,
最後因為對方的確沒帶學生證,無法證明自己是海大學生,
於是換上候補選手,
大源拿下兩支勝,台大晉級。
(這場比賽我沒有遇到上面這四個,拿下兩支勝。)
第二個對手是高醫,兩隊今年的陣容彼此都沒交手過,
對這場比賽的結果我沒什麼印象,
只記得阿剛兩支勝,
我和對手副將纏鬥好一陣子,有一次交手後,
一個裁判判我先擊中對方kote,另一個判對方擊中我的do,還有一個沒表示,
最後三人合議,判給了對方的do,
我輸了這支以後,戰況又陷入不明朗,
所幸大源又在大將戰時將勝負底定,
台大繼續晉級。
中午休息之後,展開第三戰。
我們遇上了地主隊,中洲技術學院。
這一場我總算有了貢獻,在近距離混戰之中從右前方攻入打到對手的men,
拿下對手守住戰果,在大將戰之前就決定勝負了。
第四戰我們面對淡江,爭奪勝部冠軍的位子。
上場前,石潔明看我的右手一直在抖,很熱心的幫我推拿了一陣。
舊傷的影響暫時解套,
出劍時我的右手劇痛不再,
很奇蹟也似的在副將戰時打出了暌違已久的出端手!
守住這個打點拿下副將,
我們又在大將戰之前確定晉級。
比賽繼續進行,淡江又從敗部一路走了回來,
第五戰,我們很忐忑的迎接著。
這是淡江的敗部復活戰?
還是我們的冠亞決定戰?
如果淡江贏了,我們就要再作第三次交手,
決定真正的勝負。
如果我們贏了,就沒有下一場,冠軍亞軍就這樣決定了。
知道故事的可能性,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堅毅和焦慮,
這時候阿剛說了一句話:「我們就打這一場。」
這句話很簡單,可是很有力量。
「我們就打這一場。」
也許當時每個人的心裡都有這個回音在吧?
比賽很快的開始了,
前鋒和次鋒被淡江拿下,
五戰三勝的壓力,目前看起來是淡江佔上風。
中堅敦程兄扮演中流砥柱的角色,
兩支勝拿下中堅戰的勝利,
氣氛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到了副將戰,我的右手好像還是很幫忙,
沒有強烈的疼痛感。
對手換了一個人,不過我們還是演出上一戰的戲碼,
無意識、暌違已久的出端手,
然後死守這個這個打點。
拿下了副將戰。
後來知道郭修伯學長剛好從這兩場開始看,
我總想覺得驕傲,
在自己的啟蒙老師面前使出他所傳授的招式取得勝利,感覺真的很棒。
大源後來也跟我說,當我打出這一支出端手的時候,
他差點噴淚了。
但是他才是讓大家噴淚的人。
因為在接下來的大將戰裡,
大源打出大又清脆響亮的面,
讓我們忽然看見了勝利女神的微笑對著我們綻放。
當時的歡聲雷動,真的響徹雲霄啊!
游玉麟說:「打面才是王者之技。」
黃大源在最後的關鍵戰鬥裡展現了這個真實。
在全體隊員的努力之下,暌違已久的冠軍獎盃又回到台大手上了。
第一次出賽就嚐到這麼甜美的滋味,
我感謝隊友,也感激老天。
之後繼續觀看女子隊比賽的時候,
我的眼淚忽然湧了上來。
想起這七年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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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第一天的比賽後回到旅館,
晚餐、閒聊、大家一邊看錄影帶一邊找machi。
中間卓浩右打電話來,
反正是他付錢,於是很濫情的要大家各自跟他說幾句話。XD
忽然之間有種滿足感,
廣義上來說,我們也算是並肩作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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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進行的是過關賽和個人賽。
男子隊的戰鬥歷程是中山、陸官、淡江、文化、中洲。
中山大學似乎沒有參加第二天的賽程,
於是我們不戰而勝,晉級到第二層。
第二戰的對手是去年拿冠軍的陸官,
不曉得是兩次中正盃練兵有成,
還是郭伯學長前一天晚上的精神勉勵產生效果,
這一戰也蠻順利的獲勝了。
這場阿剛和我休息,自己沒上去打,
印象最深刻的部分變成在曾家承身上。
總覺得他很有贏的條件,不過前兩次練兵卻總是悶悶的。
但這一天他卻是旗開得勝,打下了一個,拉下了一個,
算是一個稱職的先鋒。
下場之後看他有點相異於平常冷靜的樣子,
才卸了面就一邊喘氣一邊和我討論要怎麼面對黏人的對手。
我一邊把學長教過我的技巧轉述出來,一邊也覺得莫名歡喜。
也許這也是「一體感」的一部份吧。
相較於第一天,第二天的籤運算是蠻精彩的,
才到第三層,我們就遇上了來勢洶洶的淡江。
淡江與海大在體育館的另一端打到大將戰,
吳怡宏最後用一招面部攻擊贏過攻勢如怒濤排壑的曾大衛。
面對吳怡宏的戰力,大家都顯得戰戰兢兢。
現在才只是第三層,如果掉到敗部,未來會怎麼樣,我們也都不敢想像。
換上了五虎將的陣容,
大源打先鋒抓下了三個人,
我打次鋒又扯平一個。
不過當我卸了面回到場邊,
卻看到我方已輪到大將敦程兄站到場上去和吳怡宏進行決定勝負的大將戰了。
來不及反應,緊張感佈滿全身。
「怎麼辦?」
場邊我的腦袋空白,場上兩位大將電光石火的又過了幾招。
只看見敦程兄人影閃動,抓到了吳怡宏打面前的一個瞬間,
俐落的一支kote,決定了我們留在勝部繼續往上走的局面。
後來我想想,這一下關鍵性的一擊,
在重要性上,該可媲美榮花直輝的無心刺擊吧?
沒這一刀,落入敗部的台大陣容,不曉得有沒有這個體力走回戰場的最頂端?
繼續往上,
來到了勝部最頂樓,
迎接我們的對手是文化大學。
除了李京衡之外,第一天缺席的李俊毅也出現了。
大源一樣拿下了三人,功成身退,
身為次鋒的我遇上了對方副將李俊毅。
在劍次優勢之下,我選擇在距離戰上下功夫,
兩人互相試探、搶取出端手。
最後在三分鐘之內不分上下,平手收場。
接著阿剛小雞把李京衡扯了下來,
我們很巧妙的得到了勝部冠軍。
勝部的路是比較順坦的,
敗部的戰鬥相當慘烈。
海大和淡江各自輸給台中技術學院以及中洲技術學院,
爭奪五六名。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兩校依然戰到大將戰仍未分軒輊,
依然是曾大衛大戰吳怡宏的局面。
不過這一次交手,曾大衛略勝一籌,
打贏吳怡宏的瞬間,還看到曾大衛在場上握拳狂吼。
一時之間感覺相當熱血。
中洲技術學院和第一天比較,感覺起來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連下兩城打敗中技和文化,成為了敗部冠軍,
而且,都沒有用到大將出手...
很快的,我們的戰鬥就要開始了。
這一戰,曾小雞休息,
我們的陣容是家承、大源、我、阿剛、敦程兄。
敬完禮之後我去戴面,
等我回到場邊,
已經是大源出戰隊方的副將了。
我本來以為大源的體力只夠把眼前的副將抓下來,
接著要由我對付對方大將,三段的張鈞富。
出劍很快的對手,向來是我不擅長面對的,
所以我很擔心我守不下那一場。
才在盤算著,
沒想到大源又神威凜凜的把對方副將打下去,繼續迎戰隊方大將。
我一方面擔心著大源體力不夠,
二方面也擔心自己沒辦法把對手扛下來。
於是我很沈重的回頭對下一棒的阿剛說:
「如果我有什麼萬一,你也一定要把對方大將拉下來。」
現在想想,多少有點易水送別的味道,
搞不好正經的很蠢。
不過我和阿剛當時都沒有笑出來就是了。
接著我回頭看著場上,
大源居然又把張鈞富抓下來了。
一陣錯愕,三個沒上場的選手又急急忙忙卸面,上去敬禮,
迎接暌違六年的雙冠。